最新 论《左传》记言对记事艺术的影响-精品

巡山小妖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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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02月13日 22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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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2月13日发(作者:触目惊心)


论《左传》记言对记事艺术的影响



《左传》以 记事为主,这应当是千百年来所形成的共识,若无


《左传》之记事,面对简陋的《春秋》 ,则势必会造成



使圣人闭门思


之,十 年不能知也


”[1]


的局面。《汉书


?


艺文志》亦曰:



左史记言,右


史记事,事为《春秋》,言为《尚书》,帝王靡不同之。


”[2]


汉代之公


羊和谷梁两派抨击左氏时更说:



不过叙事,于经义毫无发明。


”[3]



然,《左传》之主要目的在于记事,其成就亦多体现在记事上,但如

< br>果忽略了记言在《左传》记事艺术的实施中所扮演的角色,则势必无


法对其成就做 一客观的认知。就其对于记事艺术实施的影响而言,主


要表现为两个方面:一是对叙事视 角的影响;二是对叙事时序的影


响。



一、对叙事视角的影响



每一部叙事作 品都有其特有的叙事视角。就《左传》而言,大部


分使用的都是第三人称旁观者叙述视角 ,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全知型叙


述方式。以这种视角叙述故事,通常能使叙述者超脱于作品 之外,能


够在宏观的把握众多的人物和事件的同时,又窥见常常被人忽视的细

< p>
节之处,对于故事的起因、经过、结果更是娓娓道来,毫无违和之


感。比如 鲁僖公二十八年的晋楚城濮之战,作者以这样全方位的视角


窥视了战争爆发的前因后果, 对与事件相关的几个国家如曹国、卫


国、宋国也一一做了宏观的介绍,在叙述事件时,又 因为这种视角的


灵活性而不断转换叙述主体,时而展示楚子不欲战争而子玉请战的君


臣矛盾;时而展示晋国君臣



不如私许复曹 、卫以携之


,


执宛春以怒楚,


既战而后 图之。


”[4]


的战前谋划;时而又聚焦于


子玉怒,从晋师



的不


理智和晋国



退三舍避之



的报恩之举;时而又展示了子玉



今日必无晋




的傲慢轻狂和晋文公< /p>



少长有礼,其可用也



的深沉老到。整个城濮


之战的前因后果、是非曲直、种种细节就在这种自由的视 角切换中全


方位地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。


《左传》采取的这种第三人称旁观者叙述视角,即所谓的全知全


能的视角无疑是成功 的,这种叙述方式带给了这部作品极大的自由


性,带给了作者剪裁和匠心独造的自由。不 过,由于《左传》为《春


秋》传的特性,以及身为史书的特殊身份,作者在自由剪裁,匠 心独


运时并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,而是受到了其耳闻目睹以及史料记载的


限制,所以在采取这种全知全能的视角叙述事件时,便不得不倚仗于


人物的语言 和行动,不然便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管得太宽、知得太多的


感觉,而漏出虚饰的痕迹。所以 ,《左传》在进行事件叙述时,在篇


章中所展示的便几乎都是人物的语言和行动,也就是 传统所说的记


言。如僖公二十四年介之推与母偕隐前的对答,是不可能真实记录


的,钱钟书先生曾直接提出:



上古既无缘音之 具


,


又乏速记之方


,

< br>驹不


及舌


,


而何其口角亲切


,


如聆警欺软或为密勿之谈


,


或乃心口相语


,


属垣烛


隐< /p>


,


何所据依?


”[5]

< br>试想,在作者将这些事件归于人物之口以说出时,仍


然被后世怀疑其真伪,若作者 自己直接叙述而出,则不免难以圆这个




,难以弥缝虚饰的痕迹。



所以 ,《左传》的作者选择的是



全知全能



的第三人称旁观者叙事


视角,这种视角极为灵活,能够说清楚 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;还能将


事件的主线和支线有效的结合;甚至能讲述清楚一些游离于 主干之


外,但却不是可有可无的细枝末节。但是这种叙事角度的选择不是没


有条件的,为了采用这种视角,达到全知全能的效果,作为凡人的作


者便只有 通过记言(或者是拟言、代言)的方式来弥缝虚构、妄诞的


故事情节,以此来让读者餍心 息喙。钱钟书先生在论及《左传》



记言



时曾曰:



史家追叙真人实事


,


每须遥体人情


,


悬想事势


,


设身局中


,


潜心腔



,


忖之度之


,


以揣以摩


,


庶几入情 合理。盖与小说、院本之臆造人物、


虚构境地


,


不尽同而可相通;记言特其一端。


”[6]


笔者认为, 这种遥体人


情,悬想事势的造语方式,若以的角度言之,则必然要为人所诟病,


但从文学的角度言之,正是作者采用了记言的方式,才使得这种全知


全能 叙事角度的选择成为可能。记言对于记事这一艺术成就可谓有着


极为重要的影响。



二、对叙事时序的影响


< br>童庆炳先生在论及《左传》的叙事时序问题时曾说:



首 先


,


中国古


代叙事文学顺时序的演进多


,


而逆时序的演进少。《左传》的叙事按自

然时间演进的占了绝对多数


,


逆时间的演进


,


如倒叙、插叙也有


,


但不是


很多。


”[7]


对于童先生的这一判断 ,总体上我们应该持支持态度,顺序


确实是《左传》最为主要的叙事时序。但诚如童庆炳 先生所说:



逆时


间的演进,如倒叙、 插叙也有,但不是很多。



可见,虽然顺序是《左


传》叙事时序最为主要的成分,但倒叙、插叙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。


而且,当 我们论及《左传》的叙事艺术时,首先想到的便是其变化多


端的叙事时序。正是这种顺序 、倒叙、插叙、预序的合理搭配,综合


运用,才使得整部《左传》叙事详略得当,重点突 出,充满了文学


性。



《左传》这种多 变的叙事视角,是其记事艺术的集中体现,更是


其文学艺术成就这个王冠上的一颗珍珠。 刘知几曾盛赞《左传》的叙


事艺术曰:



盖《左氏》为书,叙事之最


”[8]


这种艺术成就的取得,其


原因必然是多方面的,但毫无疑问,顺叙、倒叙、插叙、预序等各种

叙事视角的交叉运用,是《左传》取得如此叙事艺术成就不可或缺的


重要一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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