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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2月19日发(作者：古诗人日思归)

“苏姑子”即苏小小考

“在唐代描写爱情的传奇小说中，

显 得最有思想光彩的要推

蒋防的《霍小玉传》，”[1]511

这 篇小说写的是名妓霍小玉与

诗人李益相爱后又遭遗弃的故事。

在 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，

“同

等色目”之男女才可婚配。

世家子弟玩弄女性习以为常，

根本不

用担心法律 的制裁。在《霍小玉传》中，作者成功塑造了霍小玉

这个温柔而又刚烈的女性形象，

对这种婚姻制度和不公平的社会

习俗进行批判，

并深刻地指出封建门第观念是造成这一悲剧的根

源，小说具有较强的思想性和艺术性 。

北 京大学周先慎《导读》第一章概括介绍中国古典小说时，

选入了属于唐代传奇的《霍小玉 传》。在《霍小玉传》“苏姑子

作好梦也未？有一仙人，谪在下界，不邀财货，但慕风流 。如此

色目，

共十郎相当矣”的“苏姑子”下注释为“未详”。

这一方

面体现周先生治学严谨，另一方面说明“苏姑子”确实不 好解

释。

下面列举别的本子对“苏姑子”的解释，

以期进行概括的梳

理。

1

．书生。“书罐子的音变，当时对 书生的谑称。”[2]178

高中语文教材第四册也从此说。

这 种解释基于小说中李益为考取

功名而来到长安，

鲍十一娘同李益 打招呼，

称呼其为“书罐子”。

2

．青年男子。“出处不详，大约为 当时称呼青年男子的习

俗，犹如‘萧郎’之类。”[3]123

3

．未详。“可能是当时市井口语，未详其意。”[4]117

除开第 三条“未详”，

下面我们对上面的前两种说法进行具

体分析。< /p>

1

．“苏姑子”是“书罐子”的音变。

这种解释看似最适合文意和语境，

鲍十一娘在告诉李益好消

息时，

以戏谑 的语气和谐音的“苏姑子”相调侃，

显得轻快活泼。

蒋防为江苏人，方言也支持这种解 释：现代汉语方言中，

“姑”：

扬州话读

[ku]

，

苏州话读

[ku]

。

“罐”：

扬州话读

[ku],

苏州话读

[ku]

。

“姑”与“罐”读音接近，

流变也是完全可能的。

但是笔者遍查

< p>
160

多种典籍，

“苏姑子”只出现在与

《霍小

玉传》相关的文献中。

《太平广记》以及 明代汤显祖改作的《紫

箫记》和《紫钗记》，文字版本一如今天读者所见，同《霍小玉< /p>

传》

无丝毫不同，

都是“苏姑子作好梦也 未？有一仙人……”如

果说“书罐子”是“苏姑子”的来源俗语词，

绝对不会在其它文

献中没有一丝痕迹。况且，仅仅凭借这一孤证和读音，便如此推< /p>

定也是不可信的。

因此，

认为“苏姑子” 是“书罐子”的音变这

一解释显得有些苍白。

《紫钗记》中汤显祖把“苏姑子作 好梦也未”修改为：“十

郎，苏姑子作好梦也。” [5]1598

李益兄弟十人，他排行最末，

所以人称“李十郎”。

“十郎 ”为对李益的称呼，

“苏姑子”则

必定不指李益。既然“苏姑子 ”不指李益，那么，说“苏姑子”

是书罐子的音变便无从说起。

2

．指“ 青年男子”。此说纯属猜想，与“萧郎”指青年男

子判若霄壤。“萧郎”之“郎”明示男 性，如“从此萧郎是路

人”。

在我们考察的文献中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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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发现“姑子”指代男性的用例。

前已说明《紫钗记》中

< p>
“苏姑子”不指李益，那么“苏姑

子”究竟何意呢？

《紫箫记》

的编者对“苏姑子作了好梦”进行

标点注释时，在 “苏”字左边加了一竖线（此书文字为竖排）。

那么，“苏姑子”之意在编者看来，“苏 ”为一姓氏，“姑子”

为某一代称。

一如在距此文字不远出现的 “金张子弟”

（可理解

为姓金姓张的公子）。那么，“姑子”是 何意呢？

“姑子”在历代文献中更多的指姑姑，现代汉语依然如故，

此不赘言。姑子在文献中 的其他用法：

1

．尼姑

周瑞家的听了，

便往这边屋里来。< /p>

只见惜春正同水月庵的小

姑子智能儿一处顽耍呢，见周瑞家的进来 ，惜春便问他何事。

[6]110

他情愿剃了头当姑子去，吃长斋念佛，以了今生。

[7]940

2

．歌女

不若唐崔令钦语也。

崔记教坊任智方 四女皆善歌，

其中二姑

子，吐纳凄惋，收敛浑沦，三姑子容止闲 和，傍观若意不在歌；

四姑子发声遒润，虚静似从空中来。

[8 ]303

“其人甚众，有小女 子，众皆呼为姑子，其姣无双，最与我

狎，

食我珍羞，

衣我文绮。

其家陈设华美，

罗屏绣幕，

屋不呈材。

每夜众女列坐度曲，以丝竹和之。或使我歌，则姑子辄代谢不 能

焉。我欲求归，则姑子怒骂曰：‘婢子，此间不乐欤？尚何

归 ！’”“然则今日何以得归？”曰：“此亦姑子之意，谓其家

以礼相求，不可不使归也。 ”问来去何涂之从，婢皆不能言，惟

觉此身飘飘然，若有提之而去，挈之而来者。何惧狐 为祟，次日

复盛设牲醴往谢之。后亦无他异。

[9]354

3

．特指

一日有少妇笑入曰：

“翩翩小鬼头快 活死！

薛姑子好梦几时

做得？”女迎曰：“花城娘子，贵趾久弗 涉，今日西南风紧，吹

送来也！小哥子抱得未？”曰：“又一小婢子。”女笑曰：“花< /p>

娘子真瓦窖哉！那弗将来？”曰：“方呜呜睡却矣。”于是坐以

款 饮。

又顾生曰：

“小郎君焚好香也！

” 生视之，

年二十有三四，

绰有余妍。心好之。剥果误落案下，俯 地假拾果，而阴捻翘凤。

花城他顾而笑，若不知者。生方恍然神夺，顿觉袍裤无温，自顾

所服，悉成秋叶。几骇绝。

[10]136

略开眸，则花姑子立床下，不觉神 气清醒。熟视女郎，潸潸

涕堕。女倾头笑曰：“痴儿何至此耶？”[11]194

上面的 “特指”和本文讨论的“苏姑子”具有可比性，

本文

讨论的“苏 姑子”也是特指。

结合第二条“歌女”和第三条“特

指”，可推 知

“苏姑子”是借代具有传奇性和神秘色彩或以卖

< p>
笑为生的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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